淹留客

仁者无敌

遇仙

长孙无忌将李世民的话转告给窦氏后窦氏略一沉吟,知道儿子是有分寸的人,既然他并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,她决定任凭他去追求陆雪琪,甚至去帮助他,一来全二郎难得的少年心事,二来陆雪琪小小年纪就能斩杀水怪,实力不可小觑。二郎的安排实在是精妙,妻子带给唐国公府政治上的助力,爱人带给他武功上的助力,或许他是无心插柳,可这结果的确是极好。
陆雪琪有些奇怪唐国公府的人好像对她殷勤了起来,但仔细想想自从她进府开始阖府便处处礼数周全,又似乎并没有区别。
李世民告诉她觉得胸口瘀滞之感已然消失,但四肢百骸依然酸痛,于是陆雪琪在减药的同时要他适宜活动活动筋骨,李世民自然死皮赖脸要求她指导自己,美其名曰怕自己运动过度反而不好。
和李世民一同习武时陆雪琪才发现李世民实在不是个花架子,箭筒背在背后反手一夹拈出箭来搭在弓弦上轻轻巧巧拉满弓,箭就如长了眼睛一般飞向目标,箭镞也完全没入靶中,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。陆雪琪抱剑淡笑道:“你和我想象的世家子弟很不一样。”
李世民擦一把汗笑问:“你是说我是特殊的吗?”不容她反驳 又赶忙转移话题:“你想象中世家子弟什么样子?”
陆雪琪微微思索道:“像你兄长那样,斯斯文文的清贵模样。”
李世民大笑问:“那我是粗蛮的莽夫模样吗?”
陆雪琪也不恼: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哥哥是世家清贵,谦谦君子,你是贵气逼人,少年英姿。”
李世民听她夸奖有高兴又害羞,舔了舔嘴唇道:“我哥哥是按宗子的标准养得,自然处处规矩严谨,像我这种排行不上不下的,都是散养的,你放心,今日我就多读书,气度也不会比长兄差多少。”
陆雪琪微笑道:“你本来也不比他差。”
这句话听得李世民心花怒放,虽极高兴却也极害羞,既想听她继续夸下去,又怕自己绷不住,他一低头就看见陆雪琪的剑,这把剑他自从第一次见到时便很好奇,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,这次正好借着练武这场景何不求来看一看?于是转移话题道:“雪琪,我能借你剑一观吗?”陆雪琪举剑到他面前,李世民将弓往地上一放恭恭敬敬接过剑来。他先仔细观察剑鞘,这把宝剑握在手里竟如沉甸甸冰凉凉一块玉,陆雪琪在一旁讲解:“这把剑叫做天琊剑,是我师傅所赠,是把难得的绝世神兵。”
李世民拔出剑来,剑身竟是天蓝色的,甫一出鞘冷光乍现,如同蓝盈盈一泓秋水。
他舞了几式,一时间院中宝光大作,陆雪琪里在一旁望着他,修竹、宝剑、少年,构成了一副异常和谐又朝气蓬勃的画面。
李世民还剑入鞘,双手递还给她,笑道:“的确是难得的神兵。”复又拿起地上的弓递给陆雪琪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这把弓虽是个俗物,但也是极难得的,光是做弓的材料就寻了三年,我父亲又亲自拜访制弓的大家才求得的,是我十三岁的生辰礼物。”
陆雪琪接过弓试了试,只觉这不仅弓入手沉甸甸,弓弦也涩重难开,李世民轻轻笑了声,站在她身后扶正她的姿势,陆雪琪本能想躲,但因李世民姿态太过坦荡,她闪避倒是欲盖弥彰,于是她努力钉在原地,身姿站成了一杆修竹。
李世民道声冒犯,松松握着陆雪琪的手开弓射箭,陆雪琪微微侧目见他凝眸望着靶,姿态甚是从容。李世民一松手,箭携破空之势啸然飞出,深深钉入靶心。
陆雪琪上前查看,只见箭几乎透靶穿出,不禁肃然起敬由衷赞道:“不仅准头也得很,更兼之膂力过人,可以说是万中无两的神射手了。”
李世民灿然而笑,有些羞涩道:“辅机的先父能开十石强弓,这把弓仅是五石的,尚差得远呢。对了,辅机是我的朋友,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。”
陆雪琪微微笑道:“如果你的朋友知道你先父是这种用法,估计会不高兴。”*
李世民挠头一想,也笑道:“哈,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辅机。父亲兄长也常常督促我习文,可我总是学不好。”
陆雪琪微笑道:“你这样聪明,若能是兴趣所在,定然是可以学好的。”
李世民望着她澄静而笃定的眼睛,像泛着阳光下粼粼波光的湖,只觉心内又酸又软,四肢百骸都酸酸麻麻如中毒药。他努力镇静地回答:“真的吗?以后我一定好好学就算是为了……”他连越来越红,别过脸去忽然转换话题:“我教你射术吧。”
陆雪琪微微疑惑道:“我平时用不到射术。”
李世民赶忙道:“你除妖时情况瞬息万变,多一项武艺也多一分把握,再者你也可以教教我剑术。”
陆雪琪以为李世民是想以射术换青云剑术,虽觉师门剑术不可外泄,但自己不透露剑招指点他也未为不可,于是便也沉吟同意。
李世民高兴的几乎飞起来,他想的不过是在陆雪琪面前显显身手挣挣好感,也未惦记剑法,当即命人取他幼时练箭的小弓,又翻箱倒柜找合适的射决,又君子地折了竹枝指点陆雪琪。
陆雪琪见他如此尽心尽力反倒不好意思,暗下决心指教他剑法定也要尽心竭力。
二人就在院中互相指教,少男少女,衣袂生风,拆招时如同翻飞的一双蝴蝶,只是一个是锦衣金带的,一个是素衣青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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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先父多用来称呼自己逝去的父亲,李二用的毕竟滑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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