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所念人（八十七）（苏三省×李小男）-淹留客

八十七.

李小男的心跳得不受控制，耳膜也充血听不清外界的声音，可她还得咬着牙，装作天真无知，装作情深意切。
她尝到了口中的腥甜味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慌慌张张道:“陈深，你怎么样？”又扭头对苏三省道:“苏队长，你也没事吧？”
陈深推开了过来拉自己的李小男，急冲冲向外奔去，李小男跌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有借口跟着陈深跑出去。结果怎么样让她看一眼，只看一眼。
毕忠良又向沈秋霞打了一枪，打在腰部。沈秋雁觉得浑身都疼得颤抖了一下，她紧闭着嘴咬着牙，舌头紧紧顶着上颚以免自己喉咙不自主的痉挛声暴露自己的心绪。她现在是李小男，眼前这个慈母一般的人应该是与自己无关的路人，自己不应该为她表现出情绪波动，沈秋雁，忍住!忍住!
她呆愣愣地望着沈秋霞被带走，她原本身后的墙上流下一大摊血迹，假装晕血缓缓昏了过去。
苏三省在舞厅门口赶紧跑过来抱住她，他的浑身也在颤抖——他本以为重活一世料尽先机定能事事在掌握之中，沈秋霞被捕却迎头给他泼了一桶冷水，他没能救得了沈秋霞。那他就救得了自己、救得了姐姐、救得了李小男吗？会不会有些事情已经是命定了的结果，凭你怎么挣扎都脱不了泥潭？他陷入了巨大的惶恐，如果结果都是注定的，那么他重来一趟有什么意义？
他突然想起李小男跟他说的话——你看到的都是蜃景，无论你怎样跋涉，都是一场呕心沥血的徒劳。
苏三省从不相信天定命运，他从不相信有任何事是人力不可更改的，但命运的齿轮惊人的重合，在他面前苏三省渺小得如同撼树的蜉蝣，苏三省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，他想大喊大叫，想怒骂天道不公，但他也只是抬起了头望着铅色的天与纷纷扬扬的大雪，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。
无论怎样，都是无益的徒劳。